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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蝴蝶逗白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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與那位胡話兄臺分開後,白玉堂繼續趕路往城外馬廄走去,走到半道上,見周圍走動的人似是去看熱鬧一般往一處聚攏,改了主意,方向一轉跟在那些人的後面走,一路跟到出事的地方。

剛到,就聽見被人圍住的圈內傳出姑娘的哭喊聲:“你放開!我賣了!不賣了!”

“哪那麽好的嘶,爺付千了!”又一個人用粗聲喊道,說話似漏風一般帶點嘶嘶聲。

還有個在好生相勸的聲音,這樣說道:“怎能如此,這姑娘明明不樂意,你又何必強迫她,還是退了錢,散了了事。”

白玉堂只覺得這勸阻的聲音有些耳熟,又聽見那粗聲不樂意的喊道:“這是她賣爺買,你管得著咩!你要是有錢你買嘶!”

聽到這裏的白玉堂皺眉,擠進去看,見一位哭得滿臉淚的姑娘被個腦袋半邊綁著繃帶,牙齒中間掉了顆牙的地痞拉著胳膊往外拖,另一位則一身絳紫色的衣服,身後跟著一匹大黑馬,仔細一看,那不是胡話兄又能是哪位。

只見那胡話還在好言相勸,卻半句不提起銀錢的事,而周圍人指指點點,只聽有人可惜道:“多好的姑娘攤上這樣的事。”卻無人上去幫忙。

白玉堂皺眉,看著那勸人的胡說兄似是在思索什麽,並未直接出手幫忙,反向身邊人打聽道:“請問這位老大爺,這是出了什麽事?”

老大爺聞聲扭頭,見是位白衣公子在問,答道:“還能什麽事,小姑娘賣身葬父,要是個好的也就算了,竟碰上這麽個有錢糟踐人的玩意,那紫衣公子好心幫忙,只可惜也不是個有錢人啊,唉。”

白玉堂聽後凝眉,他哪能見個好好的姑娘就這麽進了火坑,手往懷裏一伸,推人入內,吼道:“快松手——!你不是要錢嗎,給你!”說著,將放在懷裏的錢袋砸向那地痞。

這一聲吼,把所有人都喊得一楞,眼看著那錢袋要砸中地痞,只見那牽馬的紫衣公子竟上前多走了一步,錢袋沒能砸到地痞反直接砸在他的腦門後面。

“哎呀!”胡話兄慘叫一聲,揉著腦袋扭頭看向身後一楞,忙道:“竟是金兄,別來無恙。”

“古兄……”白玉堂沒想到會砸到古月話,但一想,當時兩人走在相反的方向上,自己的方位又沒變,怎麽想這胡話都不該趕在自己前面,好奇地問道:“你怎會在此。”

古月話不緊不慢的答道:“吾是個好熱鬧的主,聽這聚人以為有啥事,騎馬抄近路趕來看,才知道這熱鬧是地痞欺負個小娘子。”

花沖在這邊說著,那邊的姑娘不用教都知道沖著白玉堂喊:“公子救我!”

那地痞也很上道,見打自己的人跟白衣公子搭話便知道這就是要等的人,吼道:“怎麽著!她明賣爺明買關你們屁嘶!”說著,更用力的拽著姑娘往外拖,嘴上還說:“走著吧,回家做爺嘶姨太。”

花沖站在一邊掂著剛才打中後腦勺的錢袋,見那地痞演得假戲真做了,還四姨太呢,說的這麽溜早就起了這心思吧,早知道在小道就該打他個半殘。一扭頭,就見身邊的白玉堂已經握上大刀的手柄,瞇著眼睛冷眼看著,看樣下一刻就要拔刀砍人了。

花沖伸手按住了那抽出一小節的刀柄,又將它推回了原位小聲勸道:“金兄莫要惱,光天化日之下那麽多人看著呢。要是夜裏,你想怎麽剁掉那地痞吾也不會管,只這白日裏要是鬧出血案來……”這錦毛鼠要是因他攤上事了,另外四鼠哪能放過陷害了自己兄弟的人。

花沖一點也不想多招惹到另外四鼠。

白玉堂也不是那麽不冷靜的人,低聲道:“這人胡攪蠻纏,我只拿刀嚇唬嚇唬他。”

“不用不用。”花沖笑著拍拍刀柄,惦著白玉堂的錢袋遞給那地痞道:“既然閣下已經買下這姑娘,那吾可否用這袋錢再將姑娘買下。”

“不成!”那地痞擺擺手,仿佛報覆剛才被打的仇一般咬牙切齒道:“爺——不——賣——!”

這可跟花沖安排的劇本不那麽一樣了,花沖皺眉,一種不安襲上心頭,餘光掃見不遠處有被引來的官差,心想:“這小子有點腦子竟故意在拖時間。”想罷,又見眼邊有銀光閃過。

白玉堂此時已經拔刀抵住了那地痞的脖子,怒聲問道:“你賣不賣——!”

那地痞被嚇住,抖著腿突然大喊道:“殺人啦!救命啊——!”拽住的姑娘也不要了,直接推給白衣公子,奔向已撥開人群進來的官差,只聽那官差喊了一句,“三公子!”

聽見這聲稱呼花沖腦袋嗡的一聲,真是背,揍個地痞竟是個有身份的!趕快將白玉堂和那姑娘推向黑馬身邊,催促兩人道:“快上馬!”

此時的花沖還不知道,上次被他偷錢的那位就是龐太師的兒子龐昱。

黑馬只能容下兩人,飛身上馬又拉了姑娘一把的白玉堂扭頭看不打算走的人,問道:“古兄你怎麽辦!”

“我無妨。”他花沖要想離開這地方,還能有人攔得住嘛!

“我一會為你們開道,能跑多遠跑多遠千萬別回頭。”花沖說完,拿出飛蝗石嗖的一下打出去,正中那敢跟他對著幹的地痞,只見那地痞捂著後腦勺嗷的一聲,後又是一彈,打的那地痞捂著腰又嗷的一聲,似是再也直不起腰一般彎著身子。

擠進來的官差扶著地痞,因周圍有人阻擋,後面的官差喊殺喊打也沖不進去抓那三人。

花沖趁機揚手,朝著黑馬屁股一巴掌,興高采烈的喊了一句:“鄉親們閃開嘍!”周圍人一聽忙往外跑,為黑馬讓出了一條小道。

白玉堂駕馬離開,卻還是擔心的往身後看了一眼。

只見那胡說兄一點也不慌亂,慢悠悠得將手中盒子的繩在手掌纏住握好,然後掄向了那些圍住他的官差,一掃一大片,擡腳踹了一位官差一腳,不知道怎地,那官差似乎喊了一句什麽,看熱鬧的人散了大半,其他官差拔刀砍了過去。

再往後的事情,只因實在太遠白玉堂也看不清了。

騎馬奔到城外林中,怕胡說兄追不上來,又因帶著個姑娘也不敢走的太遠,便找了個能坐下的地方停了下來,拴馬休息一下。

“多謝恩公相救。”那被救下的姑娘撲通一聲跪下感激道:“若不是恩公相救,小女子如今……”

“快快請起。”白玉堂虛扶起那姑娘,應下這恩公的頭銜來,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,就算沒有那位胡話兄擋住,他也能帶姑娘走。只現在已留胡話兄斷後,還是欠了這人的人情。

兩人在原地生火等人,天色漸漸暗下。

一時半會也沒什麽話題,白玉堂撥弄著篝火憋不住的問道:“姑娘以後有什麽打算?”

那姑娘握著從地痞哪裏得來並未歸還的銀兩說:“我必要回城,回醫館尋爹爹,接他出來。”

“好。”白玉堂明白姑娘的堅持,他自己也正好要回城去牽馬,便說道:“如此,在下就進城走一遭,幫姑娘將父親接出城中。”

“金兄可真爽快,你可知他父親是躺在醫館裏的。”

突然傳入耳中的說話聲嚇了白玉堂一跳,完全沒感覺到有人靠近的他猛扭頭,就見到那人站在黑暗中,只一雙眼睛賊亮,看著怪嚇人的,“胡說兄!”

“哈哈,竟被你發現了。”花沖也不裝糊塗,爽快的承認了自己騙了白玉堂的事情,還說:“吾雖騙了你,但金懋叔也不是個爽快人。”

“呵。”白玉堂一笑,也覺得他們都在騙也算扯平了,拱手說道:“金懋叔,錦毛鼠,在下白玉堂。”

“古月話,胡話,在下華水中。”花沖拱手,可惜他的話還是有一半在騙白玉堂。沒辦法,若是說實話,萬一白玉堂聽過他的名號那可就不得了嘍。而且他是拆字念得,也不完全算是騙白玉堂,就看他能不能反應過來再把字拼起來了。

這名字雖然也沒聽過,但白玉堂笑得真誠了幾分,竟一點沒懷疑這名字也帶水分,說道:“華兄身手不錯,竟將那些官差甩開來到此時,本以為要等到半夜呢。”

被人看扁,花沖也不在意,笑答道:“啊,來的路上又去了趟衙門拿了點東西,耽擱了一會,給。”說著,將拿回來的錢袋扔給了白玉堂。

白玉堂接住,道了聲“多謝。”說完,又見花沖外衣脫下又反穿上紮住,忙問道:“華兄這是要?”

“怎麽,你不捯飭捯飭自己,是想一會進城被抓嗎?”花沖反問,見白玉堂一點沒動作就知道他不咋變裝,又將外衣脫下扔了過去,“吾衣服內裏黑色,你反穿紮好正好能當夜行衣。”

花沖見白玉堂只看著衣服不動作,明白些什麽,說道:“我那衣服前幾天洗過,今天剛換的,幹幹凈凈啥也沒沾上。”

“華兄說什麽呢,我白玉堂是那種會嫌棄的人嗎!”說著,將衣服套在身上用花沖遞過來的腰帶紮住,一擡頭就見對方已經在紮夜行衣的袖口,白玉堂這才知道眼前人竟將夜行衣穿在外衣裏面,一看便明白是時常夜行之人。

摸摸還帶著點溫度的衣服,這絳紫色的衣服確實幹幹凈凈只有皂角的味道。白玉堂又將褲腿和袖口紮住,這才趁著天黑前跟著花沖又進了城。

進了城,白玉堂直接要去那姑娘說的醫館,結果卻被花沖拉去了棺材鋪,雖覺得晦氣,卻也老老實實的看著花沖拿了口棺材,拿了壽衣,留了錢,拿著這些兩人又從屋頂奔走,直奔醫館而來。

到了已經閉館的醫館,白玉堂才明白過來,低聲說道:“華兄所說的躺,竟是天人相隔的躺。”

花沖沈默的給躺在床上已經僵硬的人換上衣服,又念叨了幾句將那老人家抱進棺材中,手腳麻利像是曾經做過一般,合上蓋子後他才說:“人死,一閉眼一蹬腿什麽也帶不走,留下的人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,唉。”

白玉堂又何嘗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情,卻也依舊從中走了出來。他在醫館的桌子上留下錢,拍了拍花沖的肩膀說:“華兄該走了。”

花沖點點頭,跟白玉堂擡著棺材從小道走,路過衙門,白玉堂忽然停下道:“華兄稍等,白日那地痞三公子可是在這兒。”見花沖點頭,就將棺材全交給他搬著,自己踩著墻邊的凸起飛身上了墻頭,扭頭囑咐一句:“白某去去就回。”話畢,人已沒影。

花沖知道白玉堂這是去找那地痞的事去了,也不勸,就站在小道陰影處等著。

他今天與那些官差糾纏,被認出時,已知那地痞是官府三公子,也已探查過這小子就住在這裏,讓白玉堂去也能省的自己沾了血,樂得清閑。找個地方將棺材放下,靠在墻邊等著。沒一會,白玉堂就幹幹凈凈的回來了,湊近嗅嗅,才能聞到他身上帶著一股不該帶著的異味。

白玉堂猛退一步,皺眉問道:“華兄這是幹嘛?!”

是個男子都不會喜歡被人這麽明目張膽的嗅來嗅去,花沖摸摸鼻子退後一步,問道:“你把那小子砍了?”

白玉堂怪異的看著這麽問的花沖,反問道:“難道還留著這人不成?”說完,上前與花沖擡起棺材,邊走邊說:“那人留著也禍害,倒不如除了去。”

“好吧好吧。”花沖應付的答應著,心裏卻想著另一回事。

白日裏,他已被那些官差認出來,聽他們說話,推測是不知道驢年馬月發的通緝令的老事,當晚這三公子就死了,這黑鍋指不定得是他幫白玉堂背上。

“白玉堂啊白玉堂,你可真愛給爺招事。”花沖想完,已跟白玉堂來到城外馬廄,留錢牽走一匹沒有雜毛的白馬。

回到樹林裏,那姑娘還在原地並未被狼叼走。

放下棺材,白玉堂對那姑娘說:“姑娘你爹在這,快些找人埋了吧。”

見那姑娘撲在棺材上哭的稀裏嘩啦,又是道謝,又叫恩公的,花沖這時卻對白玉堂開口說:“埋了不好,這妹子現在回不去城裏,離開的話千裏迢迢那還能給親人上墳,不如燒成骨灰帶走吧。”

白玉堂疑惑的看著身旁人,越過花沖,看向他後背的姑娘說:“姑娘你還有親人嗎?”見那姑娘搖搖頭,他又問:“那可有去處?”見那姑娘又搖搖頭。

“聽我的,燒了吧,比帶著棺材走好。”花沖對著白玉堂說道。

白玉堂眉毛皺在一起,恨不得夾死眼前人,他努努嘴道:“姑娘在哪兒呢,你對白某說有何用。”

“咳咳。”花沖咳嗽幾聲,轉了個身又重覆一遍說:“姑娘還是燒了吧。”

“……華兄。”白玉堂好像明白點什麽,拍拍眼前人的肩膀道:“你對著樹說也沒用,姑娘在你側面那。還是說~~”白玉堂瞇了瞇眼睛,小聲問道:“華兄你怕姑娘?”

“胡說!”花沖狡辯,直接轉身正對著那姑娘道:“花花某怎會怕個個妹子。”

說話都不利索了,還說你不怕!

白玉堂翹起嘴角,沈默好一會看著花沖眼睛不知道往哪兒放的樣子,被瞪了一眼後,才不鬧他對那姑娘說:“姑娘就聽華兄的吧,那城你已經不能回了,若是將你爹葬在這裏,不知何年何月能見到,不如燒了還能帶走。”

那姑娘也明白這點,點了點頭答應了。

花沖就地找了個河邊,借白玉堂的刀砍了許多木枝子將棺材燒了,後又用白玉堂又進城帶回來的罐子,將骨灰裝進去給了那姑娘,問道:“妹妹子若是沒去去處,不如聽聽華某安排。”

那姑娘道:“恩公請講。”

花沖腦袋一偏,避開去看那姑娘,說話利索了不少道:“你同我們一起去下個鎮,我將你托付鏢局,送你一路安全抵達鄧家堡,那是我兄長住處,他人很好,定會給你地方住和活計做。”

“鄧家堡。”白玉堂在心中默念一遍,記下了這名字,也對那姑娘說:“若姑娘願意,也可以隨白某回陷空島。”

那姑娘思索一番,拜了一下說:“小女子已經給恩公們添了如此多的麻煩,若是一路跟著恩公們必會拖累你二人,不如就將小女子送去鄧家堡吧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花沖:盜個東西怎這麻煩。

白玉堂:鄧家堡,好想聽過這名字。

_(:з」∠)_留言有赤條條白玉堂拿——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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